32.租赊牲口 四年成为大户

他听我说的实在，就跟着我把牛送到家来。

第一年，就是租牲口种地，虽然没误农时，但一年下来，打粮食不多，租金却不少；而且，有地没有牲口终究也无法种。

秋收后，我们打算买牲口；可是，没有钱就没法买牲口，怎么办？借钱。

我找到有钱的李金秀，向他借钱，他借给我十五块钱；但还不能直接拿这个钱买牲口，先不说这钱不够买牲口，即使这钱够买牲口，那归还本钱也没有出处。

我拿上这笔钱先到后山去收羊毛，收到羊毛后再到山前来卖，这一里一外，就赚了几十块。赚回钱后，我先把借的本钱还了李金秀，然后，又买了一条大紫牛。

我又从杜银泰那里借了一百块钱，说好第二年春天交羊毛还账。因为我上次羊毛生意做得不错，这一次，我也敢借钱，杜银泰对我也信得过。

我怀揣着借来的一百块钱，相跟着老大，还领着老大的儿子李克肖，到可泊里收羊毛。可是，我们转了好几家，发现羊毛都已经涨价了，我只收了18斤，就没敢再多收。

因为，如果高价收购，很难再高价出售，我是赊本钱做买卖，不能亏本；如果亏本了，我拿什么归还本钱的主人。

羊毛没收成，老大和李克肖就先往回走，可我不甘心，就一个人继续往前走。走到巴音毛道，遇上三个小伙子拉着六个牲口要卖，我看上了其中的一匹走马不错，经过几个回合的讨价还价，我跟他们说成三十块钱把这匹走马买下了。

我骑着走马往回赶，刚起身就走进杂干草丛，一人多高的杂干草，密密麻麻，纵横交错，一眼望不到边，我骑着马满满走了一天，一直走到天黑也没走出去。于是，我就在杂干草丛中睡了一夜，第二天一早到家。

羊毛没收上，拿什么还杜银泰的账，我给他说：羊毛没收上，今年价太高，给你一匹走马骑吧！

杜银泰说：再好的马我也不要，羊毛没收上，收驼毛也行。

过了一段日子，到了九月份，毛价下跌，我和常正山到了杨家茅庵。杨家茅庵上有八九十斤驼毛，抖过后称了50斤，以一块钱二斤收下，又收了些羊毛，共收了180斤。

我也学来了一回卖毛人的做法，看看究竟有多大的赚头。我捡回了一些牲口干骨头，放在铁锅里加水熬，用熬出的骨头汤把羊毛浸湿，在参拌上沙土；这样，即使羊毛晒干，沙土也不宜抖掉。

我把这些经过处理的毛拿上，去给杜银泰交，杜银泰常年收毛，雇佣着几个行家里手，一看这毛就知道沙土太大；不过，收毛在上称前都要抖毛，这是规矩，能不能把沙土抖干净，那就看抖毛人的功夫和水平。

这些毛经杜银泰的人抖过后，还交了200斤。由此，我就知道收毛人这个买卖赚头真不小，难怪杜银泰连走马都不要，只要毛；尽管他也可能知道交毛的人都会做手脚，但他专做毛的买卖，技术一定会更高。

我听人说过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。这个道理在这里也能用上。

这次以后，我真正知道了买卖毛赚钱很快，但中间参假不少，承担的风险也不小，坑人更是不浅，从此我再也没做这种事。

走马买回来交给老二，老二骑出去，被同样骑着一匹走马的人看上，提出二人交换着骑一骑。老二一骑人家的走马，感觉就是嘛！马比我们的身个大，走的稳，毛色也好，他不停地夸奖人家的马；没料到，那人却说：这位兄弟看上去也是个老实人，我们做个朋友吧！你要是真看上我这匹走马了，我可以把这匹走马让给你，我的好走马多得是，不在乎这一匹两匹，你的马也不错，换给我顶个数就行，我也骑一骑你的走马，体验一下骑别人马的感觉。

他哪里知道，这实际上是一个圈套，他还高兴的骑着马飞跑，不料，马骑回来后出了一身汗，就草料不吃，饮水不喝。但休息了几天以后，又神气如初，说明这是一匹只中看不中用的病马，劳累不得。

老二贪人家的便宜，反被人家骗取。老二怎么也不理解，一个看上去财主模样的人，怎么忍心欺骗我这样一个庄户人？看上去这么好的一匹走马，怎么就经不起摔打？

我们是普通的庄户人家，养不起这种只能看不能用的病马，于是，我拉着走马，出去卖马。原准备到陕坝的牲口市场去卖马，但在走陕坝的路上，遇到两个财主，他们见到我拉着马，就主动跟我搭话。

我知道，他们是看上我的马了。那时候，有钱人能骑一匹好走马，表现着一个人的身价。高头大马，毛色纯正，走跑平稳，能给主人增添不少的威风。

我心想：这种马本来就只能是有钱人才能享受，今天说不定还真能把马卖给这两个财主。我脸露难色，口称有用钱之处，逼得很紧，原本有人给120块钱也没卖，，现在急用钱，能出现钱，七、八十块钱就卖。两个财主一听，很痛快，掏出七十块钱，还说：我们本来不买马，看到这位兄弟有难处，急用钱，我们路上相遇，就是朋友，朋友应该互相帮助，而且这匹走马也不错，我们买下了，就是拿的钱不多。

我满口答应，并一再说谢谢。这笔买卖就这样轻易地做成了，双方都高兴的离去。

冬天，我又去王爷地赊回一头沙牛条子。

这样，第二年种地就有了一对牛，就很少再租用牲口了。

第三年，我去蒙古人那里二十块钱赊回一匹母马，马肚子里还带回一个小马驹。这一年就有了两匹马、两条牛。

这年冬天，我出去，又从丁俊山家以六石黄米赊回一匹三岁马驹。

到第四年，我们共有两头毛驴，六匹马，两条牛。

家里老二为大，自然是他当家，家产也一天比一天大了。老二也就开始爱骑走马了。头一匹走马被骗换了匹病马，病马卖掉后，又买了一匹走马。但是，这个走马骑了不长时间，又被迫给小舅子赔了赃（zang一声）款。

用赊购的方式，提前受用，无疑是一种超前理念，是对自我能力的逼迫。

把自己来年的收成卖出去，自己就定会为之而不懈的奋斗，有明确目标的努力，就定能产生收入，坚持积累，形成财富。

所以，爷爷他们，第一年还租牲口种地，第二年就有了自己的牲口，到了第四年，已经是驴、马、牛成群走，在当地也算得上是一个大户。

爷爷先后两次在冬天走进沙窝里的杂干草丛中，草比人还高，稠密的一天都走不出去。可见当年的沙漠上空，雨水并不少；否则，不可能长出如此茂盛的沙蒿和杂草。

今天的沙漠里，这样的草丛就很少见了，如果是冬天，就更不可能见到一眼望不到边，一天也走不出去的比人还高的杂草了。再不用为走入杂草丛迷宫而心慌，但必须准备做风沙眯眼打脸的提防。

为人各有奥妙，凡事都有诀窍，无论做什么，都有各自的行道。做买卖不亏本，赚钱才是根本；赚钱的方法有很多种，就看你念的是哪本经，有诚信经营，也有坑蒙拐骗哄。

生意场上，有时候你不哄别人，别人会骗你，使你亏本，逼迫的使你无法做诚实人。

所以，爷爷摸着了做买卖的门道，反而再不以做买卖为生，却一心种地；偶尔做点小本生意，那也是迫不得已。

他认为：人不会哄地皮，地也不会哄人的肚皮。下了辛苦和功夫，定会有应该得到的报酬，种地能随人心愿，踏踏实实地劳作，做一辈子有良心的诚实人。

人来到世间，该是你的，时机到了就能得，时机不到，不能强得，强得反而会惹祸，不该是你的更不能争夺，即使争夺到手了，也已经买下一场灾祸。

既然是侍从，又承担互送的责任，别人遇难，你起歹心，于人于己都太过分，做了过分的事情，你就必定难以生存。

买地不到两年，就显贵露富，行走骑着高头大走马，人们自然会想到，马不吃夜草不肥，人不得外财不富这两句话；必然会遭人猜忌，被人讹诈。

本次播音至此，敬请收听第33讲. 一人逃跑 多人东西失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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